去年冬天,寒风刺骨,气温低得让人瑟瑟发抖。范秋实发着高烧,整个人昏昏沉沉,脸色苍白如纸,身体也因为虚弱而微微颤抖。可即便如此,他依然坚持参加校际联赛。江雪坐在观众席上,眼睛紧紧地盯着球场上的儿子,一刻也不敢眨。看着他那摇摇欲坠的身体,苍白的脸色和颤抖的双腿,她的心仿佛被千万根针扎着,疼得厉害,急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,最终忍不住夺眶而出,顺着脸颊滑落。可当范秋实投进制胜一球后,他原本疲惫不堪的身体仿佛瞬间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,像充满电的马达般,高举双臂绕场奔跑。汗水混合着雨水顺着下巴滴落,他的眼神中燃烧着炽热的光芒,那光芒是对篮球的执着,是对胜利的喜悦,也是对梦想的不懈追求。那一刻,他眼中燃烧的炽热,让江雪第一次深刻地意识到,篮球于儿子而言,早已不是简单的运动,而是一种融入血液、深入骨髓的热爱,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
范宇在旁补充道:“你还记得他房间的墙吗?贴满了乔丹、库里的海报,那些海报上的篮球巨星们,一个个身姿矫健,在球场上展现着无与伦比的风采。床头还写着‘无兄弟,不篮球’,那几个字,是他用彩色马克笔一笔一划认真写下的,每一个字都饱含着他对篮球和队友的深厚情感。每次球队训练,他总是第一个到,清晨的阳光还未完全照亮球场,他就已经在那里开始热身,运球、投篮,不断地重复着基本动作。训练结束后,他又是最后一个走,当其他队员都已经离开,球场上只剩下他孤独的身影,他还在反复练习那些不够完美的动作,一遍又一遍,直到自己满意为止。连寒暑假,别的孩子都在尽情玩耍、放松休息,他却整天泡在篮球馆里,和教练、队友们一起训练,提升自己的球技。”说着,他翻开手机相册,里面存着无数段视频:清晨六点的操场,范秋实独自练习运球,篮球在他的手中上下跳动,如同一只听话的小兔子,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,紧紧盯着篮球,仿佛那是他的全世界;暴雨天的篮球馆,馆内灯光昏黄,地面有些潮湿,他反复打磨三步上篮的动作,一次次地起跳、投篮,即使摔倒在地,膝盖擦破了皮,他也只是简单地处理一下伤口,便又立刻投入到训练中;深夜的书房,四周一片寂静,只有台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,他戴着耳机,全神贯注地研究比赛录像,眼睛紧紧盯着屏幕,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,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录着战术分析,那些文字和图表,都是他为了提升球技付出的努力。
渐渐地,江雪开始回忆起更多细节。每天清晨,当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照亮城市,她总能听见楼下传来规律的拍球声,那声音就像清晨的闹钟,准时响起。那是范秋实赶在上学前进行的晨练,他总是早早地起床,简单洗漱后,就迫不及待地拿起篮球,下楼来到操场。有次下大雪,整个世界银装素裹,一片洁白。她透过窗户看见儿子在空无一人的操场,手中拿着扫帚,费力地扫出一小块空地,尽管寒风如刀割般刮在脸上,睫毛上挂满了冰晶,像一颗颗晶莹的钻石,可他却浑然不觉,依旧专注地练习投篮,篮球一次次地在空中划过弧线,落入他扫出的那块空地上的简易篮筐里。还有他的书包,永远备着创可贴和云南白药,每次看到这些,他总是笑着对母亲说:“这可是我们篮球人的必备装备,打球难免会受伤,有了它们,我就能继续在球场上拼搏啦。”那笑容里,满是对篮球的热爱和无畏。
在范宇的劝说下,江雪开始尝试理解这份热爱。她跟着丈夫观看NbA比赛,当看到库里在比赛的最后时刻,面对对方多人的严防死守,高高跃起,投出一记超远三分绝杀时,观众席瞬间沸腾了。人们欢呼着、呐喊着,有的激动得热泪盈眶,有的兴奋地跳了起来,整个球场仿佛变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。那场面,让江雪感受到了篮球的巨大魅力和感染力。还有科比,在跟腱断裂的情况下,依然坚持罚球,他的眼神中燃烧着不屈的斗志,尽管身体承受着巨大的痛苦,可他对篮球的热爱和对胜利的渴望,让他选择了坚持。当镜头扫过观众席上泪流满面的球迷,她突然意识到,篮球承载的不仅是竞技,更是无数人的信仰,它能让人热血沸腾,让人在困境中坚持,让人在追求梦想的道路上永不放弃。
有次校队集训,江雪怀着好奇与关心,悄悄来到操场。她躲在一旁,静静地看着球场上的一切。她看见范秋实蹲在地上,身边围着几个低年级队员,那些队员们眼神中满是崇拜和好奇。范秋实耐心地给他们讲解挡拆战术,一边说着,一边用沾满灰尘的球鞋在地面画出战术路线,那专注的神情,仿佛在描绘一幅宏伟的蓝图。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,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,与篮球架的影子重叠在一起,形成一幅充满力量与希望的画面。当他示范变向过人时,脚步灵活得像踩着弹簧,快速地移动、变向,篮球在指尖翻飞,仿佛与他的手融为一体,划出一道道银色的弧线,那娴熟的技巧,让江雪不禁为之惊叹。
“妈!”训练结束后,范秋实抱着篮球,像一只欢快的小鹿般跑过来,脸上的汗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,如同晶莹的珍珠。“你看这个新学的欧洲步!”说着,他在空地上快速移动,篮球与地面碰撞的节奏如同激烈的心跳,“砰砰”作响。他的脚步轻盈而灵活,身体不断地晃动、变向,最后起跳的瞬间,他舒展身体,像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,篮球轻盈地落入篮筐,发出清脆的“唰”的一声。那一刻,江雪终于读懂了儿子眼中的光芒——那是热爱迸发出的生命力,是梦想绽放的绚烂色彩,那光芒如此耀眼,如此动人,让她的心也跟着被点燃。
从那以后,江雪不仅支持儿子打篮球,还主动加入家长啦啦队。每次比赛,她都会提前到场,手里提着装满能量饮料和毛巾的袋子,像一位勤劳的后勤兵。当范秋实突破防守,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冲向篮筐,完成一记精彩的扣篮时,他高高跃起,手臂伸直,将篮球狠狠地砸进篮筐,篮筐剧烈地晃动着。江雪会和其他家长一起呐喊助威,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沙哑,却依然比谁都响亮:“秋实,加油!”而范秋实,总会在得分后望向观众席,目光准确地找到母亲的位置,对着母亲比出胜利的手势,阳光下,他手中的篮球折射出璀璨的光芒,那光芒仿佛是他梦想的光辉,照亮了他前行的道路,也温暖了江雪的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