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里有一座临水的亭阁,四周木扶疏,是一处清凉有风的绝佳场所。
哪怕是炎炎夏日,这里依然清爽自然,风流不已。
朱载坖熟练的推开亭阁的雕木门,只见此刻木门里坐着一个美丽而又熟悉的身影。
此人正是先前和陈妃坐在一起聊天说话的景王妃。
景王妃背对门口而坐,在听到门被推开的响声之后才转过身来,她的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。
“你来了。”
她轻声道,声音微微发颤。
朱载坖的目光看着满是思念情绪的景王妃,心里微微一叹,按道理讲他和景王妃之间的孽缘,应该在朱翊锺出生之后,就要剪断了。
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,两人依然还是剪不断理还乱。
更让朱载坖难以感慨的是,每次他和景王妃私下见面的时候,差不多还都是朱载圳安排撮合的,真不知道他的心理究竟是发生什么样的变化,才会变得如此。
朱载坖反手关上门,上前走了两步,伸手就将景王妃拉了起来拥入怀中,“怎么了”
朱载坖看着景王妃的眼睛,景王妃在他怀中轻轻颤抖,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襟:“我们不该一直这样的”
“不要这样说。”
朱载坖安抚着景王妃的情绪,他抚摸着她的长发,嗅着她发间淡淡的茉莉香气,又轻声的说道:“这一切都是命运使然,我与你虽无夫妻之名,但亦有夫妻之实,锺儿虽然是景王府世子,但我依然会将其视为己出。”
“而且,这些年我一直不都让景王弟就藩在外,除了政治上的考虑之外,最大的原因还是想和你和锺儿更近一些。”
朱载坖的话也让景王妃的心安宁了不少,不再有之前的纠结。
这一刻她只想做一个女人,做一个只属于朱载坖的女人。
景王妃抬着头,睫毛微颤,呼吸微促,眼中也闪烁着水汪汪的柔情,“王爷,妾想”
朱载坖嘴角微微一笑,轻轻的刮了一下景王妃的鼻子,又温柔的说道:“好。”
两人相拥在了一起,彼此融合着,没有再分开过。
与此同时,在这个时候,外面的蝉鸣也响了起来,将夏天的热烈气氛烘托而起。
许久之后不知是叫累了,还是有了其他的意外,蝉鸣也终于停下了。
屋内的朱载坖长长的舒了口气,放开了微微颤抖着的景王妃,又为其轻轻的撩开了散落在桃色粉脸上的青丝。
朱载坖道:“你先休息一会儿,我去找景王弟谈一些事情。”
躺在原地满是疲惫的景王妃,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神情,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,“妾无事,王爷快些去忙正事。”
朱载坖看着这么懂事的景王妃,嘴角的笑意也显得非常温柔,他又帮景王拉了一下掉落在地上的纱衣,然后就起身穿戴好衣物,神清气爽的离开了这里。
到了外面,朱载坖也没有着急离开景王府,而是直接去了朱载圳现在所在的书房之中。
朱载圳见朱载坖回来,也立刻起身行礼,“三哥。”
朱载坖嗯一声,“不必多礼。”
而后朱载坖就坐在了原来属于朱载圳的主位上。
朱载坖看着朱载圳道:“江南的事情怎么样了”
朱载圳立刻禀告道:“董家的事情办成了,臣弟也已经安排办成此事的锦衣卫暗子出海,去了台湾窝那边的海外驻地。”
朱载坖嗯了一声纠正道:“台湾窝乃我大明之土,虽在海上,但非海外之地。以后不管是行文还是在口头上提及此地,不可加海外之词。”
朱载圳虽不懂这里面的意思,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拜:“臣弟明白!”
朱载坖满意的点点头,有些事情朱载圳他们不懂,甚至不在意,也不在乎,但是朱载坖不同。
他知道台湾窝是一个什么样关键要地。
而且那里也确实是大明至关重要不可分割的神圣之土,有了台湾窝在大明的水师才可以如蛟龙入海一般,畅游在资源无尽的太平洋中,并将大明的海洋利益放到最大。
反之,若是没有了台湾窝,大明就像是被困在了浅滩的巨龙,纵然它想龙入大海,遨游在无边无际的海洋天地之中,也不能如愿。
所以,台湾窝是必须掌握在大明手中的关键之岛!
等到大明的东洋水师彻底的强大起来,配备上了两到三艘“永乐”级宝船战舰,到时候便可一举将盘踞在台湾窝南部的红毛番彻底赶走。
他们以后若还想来大明,那么也只能来没有重武器的商船,老老实实的遵守着大明的规矩,做个合法合规的正常生意。
至于那些耀武扬威的远洋战舰,只要他们敢来,大明水师便会将其彻底击沉,使其成为海洋文物的一部分。
朱载坖听到董家的事情办妥了,心里也不由畅快的舒了口气。
董家的大火并不是意外,也不是高拱,张居正和海瑞他们怀疑的徐家所为,而是朱载坖秘密命令朱载圳所为的事情。
虽然这样的手段并不光彩,但这也不是朱载坖先出招的。
年初之时,朱载坖和嘉靖皇帝在安陆兴王府行宫的时候,王府行宫就曾走水过一次。
当时若不是朱载坖熟悉水性,推窗跳出从池塘里游走,天知道那次的大火会酿成什么样的后果
所以当时朱载坖就和嘉靖皇帝将计就计,摆出一套迷魂阵,想要揪出幕后黑手。
但可惜,这些人藏的实在是太深了,根本就揪不出来了。
不过即便是朱载坖还是能够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的,确定了当日的兴王府行宫大火,就是人为之致。
如今朱载坖将这一招放在董家身上,不过也就是“以彼之道,还施彼身”。
虽然可能“误伤”的成份,但在大方向绝对不会出错。
因为朱载坖也很清楚,自己这些年的新政,确实已经将一部分保守利益者的好处给侵害到了。
这些人敢冒着风险偷偷策划烧宫,那么就不要怪朱载坖也用这样的方式手段去惩治和处理一些,用正常方式和渠道不好处理的事情和问题了。
朱载坖道:“既然董家事情都已经做好了,那么现在也应该提审董份,告诉他董家的惨案,让他也好好的感受感受家破人亡的人间惨剧有多痛。要不然他一直在诏狱里白吃白喝,总归还是咱们在吃亏。”
朱载圳微微一拜:“臣弟明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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