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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章 往生莲开时(2 / 2)

不可能,我怎么会出现在哪里,一定是幻觉。

不,这不是真的,我心开始烦燥起来。

“这才是真正的往生诀。”幽姬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。

她的身体正在化作光尘,那些飘散的粒子附着在记忆碎片上,将颠倒的时空重新缝合。

洛九天的残魂突然从镜海深处浮出,他胸口插着半截青色莲茎:“你以为木煦是始作俑者?“

他狂笑着撕开虚空,露出云梦泽地底的血色祭坛——三百年前的青衣女子正被千万根莲须贯穿,而她手中握着的,分明是现今幽姬的佩剑!

混沌青莲突然在识海盛放,莲蕊中睁开九只黄金瞳。我的脊椎骨翼不受控地伸展,翼尖刺入那些记忆碎片,将它们串成璀璨星链。

“时辰到了。”星链尽头传来丹仙洛九天本体的叹息。所有冰棺阵列突然投射到虚空,棺中沉睡的百万魂魄齐齐抬手,将掌心玄鸟图腾对准我的眉心。

剧痛中,三百年的时光坍缩成一点。我看见木煦当年跪在青莲前的真相——他根本不是夺舍者,而是自愿被混沌青莲吞噬的“守刺人“。

那些透明树根穿透他七窍时,他正用最后清醒的神识在洛九天魂晶刻下“莫忘阿裳“。

难道“木煦”出不了魂仙域,不得已而为之?

太虚镜的残片突然聚合成莲台,幽姬的虚影端坐其上。

她指尖绽开九重曼陀罗,每片花瓣都映着不同时空的抉择:十六岁拜师时她故意打翻拜师茶;被种下往生莲烙印时偷偷逆转阵法;此刻化作光尘却将一缕分魂藏进我丹田......。

“公子可愿成刺?”她突然伸手点在我心口。混沌青莲的根须从指尖钻入血脉,在心脏表面刻出与幽姬左肩相同的烙印。

整片镜海沸腾起来。那些映着谎言的碎片开始融化,显露出血色真相:混沌青莲根本不是什么上古圣物,而是九幽冥凰陨落后的怨念结晶。

所谓轮回,不过是它不断重复吞噬爱人的执念。

丹仙洛九天与阿裳的故事在万千镜面同时上演:他们每一世都因青莲相遇,又为净化青莲相杀。

直到这一世,木煦自愿成为恶的容器,洛九天将善魂剥离投入轮回——而那个善魂,此刻正在我面前的灵台中苏醒。

幽姬的身影突然暴涨,她化作九幽冥凰真身,叼起混沌青莲冲向虚空裂缝。我骨翼上的经文自动飞出,在裂缝边缘结成《大葬魂经》。

直到此刻才明白,玉佩上的玄鸟纹是冥凰逆鳞所化,而所谓的“刺“,是要用轮回中最纯粹的爱恨刺破青莲的噩梦。

“该结束了。”我抓住最后一块映着青衣女子的镜片,狠狠刺入心口。

融合了九世情劫的心头血喷溅在青莲上,那些缠绕万年的怨念发出凄厉尖啸。

没想到本尊曾经是九世情劫的转世。

整座魂仙域开始下起光雨。雨滴中,我看到木煦在消散前对阿裳虚影行礼,看到丹仙洛九天将半块玉佩塞进婴儿襁褓,看到幽姬的残魂在光尘中对我比出口型……。

当最后一滴光雨落地时,掌心的双鱼佩突然拼合完整。莲花状的裂纹中,传来三百年前阿裳的轻笑:“原来这一世的刺,是笑着刺入的。“

原来九幽冥凰就是九幽冥主,这里便是她主宰的界域。

丹皇洛九天的大部分残魂不过是被他控制在此。

洛九天真身究竟在哪,恐怕只能等待灵台中善魂的苏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