稀里糊涂坐起来,却发现这哪是什么“血浆池”,分明是他在酒店的房间。
而那一贯识情知趣的“解语花”,此时脸色惨白,捂着喉咙,五指间汩汩冒出血液,慌不择路往外跑,却碰上了撞门而入的保镖们,第一时间被拿下。
怎么回事?
郭元应脑子还是懵的,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,撑着地毯想爬起来,有眼色的保镖已经冲上来扶住他,询问他的情况。他开口“嗯哪”两声,忽地发现嘴里全是血腥气,还有半口没咽下去的鲜血。
他又看向“解语花”,想下个命令,却发觉口中鲜血好像是沾染着剧烈的毒素,麻痹了他的神经,以至于嘴巴忽然僵住,声带也是哑了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整个身子却是滚烫,他心生恐惧,气血上冲,向后便倒。
保镖也是大惊:“联系医院、救护车……打不通电话是什么鬼?”
“通讯中断了!”
“固话!”
如此情形,哪怕没有通讯,也很快传到同在一个酒店的康兴权执政官和杜世才等人耳朵里。
刚走了几圈的牌局停了,康兴权皱眉询问:“那边怎么搞的?”
“好像是老郭和他那位起了争执,老郭咬断了那女人的喉管,但也气得中了风……”
“狗屁,这什么鬼?”
“这是目前猜测的情况,他们两人都还没有恢复意识,经急救后都送去医院。等清醒之后,我们再做进一步了解。”
“刚刚通讯中断,是什么情况?”
“这个已经明确了,刚刚进入太阳非常周期,目前黑子异常活跃……”
康兴权挥手打断:“从现在起,‘目前’这个词儿不要提了,我要的是预见性。已经进入非常周期,血祭仪式肯定就在这两天,偏偏现在各种破事儿,毛线球似的缠在一起,早晚要闹出大乱子。”
康兴权年逾七十,但保养有道,又常年接受“黑日教派”血祭仪式滋养,看上去也就是四十来岁。肤色古铜,面上多有旧伤,咬肌发达,一看就是经过摔打的人物。他这些年虽也是养尊处优,敏锐度却没有下降,对一些问题高度敏感。
“联系医院,把那两人尽早催醒,了解情况。还有,越是在‘敌占区’,越不能当聋子瞎子,近期与高能元素相关的事情,要梳理清楚,别让我再一遍遍地催。传统的那些势力要注意;新近冒头的、特别跳的更要查……”
这显然就是指唐立了。
之前还凑在一起打牌的人们,视线就都投向了杜史才。后者表情倒是很淡定,他这个岗位说好听点是“文胆”,说难听点就是出点子、写材料的,这种实务无论如何轮不着他第一个应声。
果然,情报工作负责人硬着头皮承认错误,接下烫手山芋。
任务有着落,康兴权也没有放过杜史才,伸手虚点他一下:“老杜,唐姿正和她那个弟弟在一起是吧?”
杜史才这才回应,却也有所准备:“我用固定电话联系了实验室那边,唐姿接了。说唐立一直在做测验,有很多项目,几乎没有消停过。那个办公室主任也一直跟在旁边,没什么异动。”
“没有异动最好。”话是这么说,康兴权却也不会轻易放过,又想起了什么,继续问,“唐立身边那个办公室主任,叫什么来着?”
“朗金。”
“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……是不是第一批进入‘梦境游戏’的人员?”
“是的,我也问了唐姿。她说这个朗金从头到尾都很清醒,一直陪她聊天。”
“这样最好……”话说半截,康兴权忽又咧嘴一笑,“也很不好。”
在场的大多是跟着康兴权征战多年的老部下,很明白他的意思:这种时候,他们固然希望无事发生,可注定无法回避的前提下,看对方露出马脚、流出线索,才更好使劲儿;反而是毫无破绽、了无头绪,才是煎熬。
有人就埋怨:“在这儿实在伸展不开,在老家直接就搞个痛快的!”
康兴权抬手制止手下无意义的表态,继续对杜史才道:“你是负责和‘黑日教派’那边对接行程的,这些年来,你和唐姿与那边也打了不少交道。越是这种情况,越要确保万无一失……老杜,兄弟们可都指着你呢。”
大家投过来的眼神都挺微妙,杜史才脸上没有明显的表情,只欠身而已。
“哎呦喂!”
小阮惊叫一声,在干热地面上打了滚,才迷迷糊糊醒过来,耳畔嘈杂一片。
这种时候,米莎大妞的女嗓就显得格外清晰:“什么情况?怎么突然都醒过来了?都还好吗?”
她是负责形神状态监控的,被突生的变故吓了一跳。
大阮坐在地上,冷静回应:“应该是‘梦境游戏’出了状况,掉线了。”
“梦境游戏还能掉线?”米莎扭头去看最关键的人物,便是全套护甲,也挡不住好奇……还有警惕。
“早期确实发生过类似的情况,比如版本更新;也可能是受到一些外力影响,但很快都处理干净了。”余勇从行军床上坐起来,说这些话的时候,他想的则是“三尖顶”上那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。
当时他还在安城,当“安百战”的副官。直播中看到,那位“千分之二小姐”,只身压制“小丑版骷魔王”和似已萌生自我意识的“百峰君”,将它们扯进雾气迷宫之中。
此后瑞雯深居简出,却也偶有现踪,后面两个却再无消息。
“梦境世界”的资深玩家都很清楚,那正是“游戏故障”期间闹起来的。
不管有没有因果关系,反正这可以算做那场战斗的背景之一。
当时罗南并没有现身,不也是成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