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儿子原谅了自己,太上皇龙心甚慰。又抓住吕密的手道:“如今大位已定,也是孤过于偏心,你是否怨过孤?”
吕密摇头,“父王,儿臣从未将这天王之位放在心上。人生不过百年,还有很多事情比争夺王位更重要。就眼下来说您和母亲的安康就比王位重要得多,这宫里是住不得了,您和母亲还是搬去我的府里住一阵子吧!”
太上皇闻言苦笑,“别人不惜一切去争抢的权势地位,在你眼里竟一文不值。别人弃若敝履不中用的一把老骨头,你倒珍惜的紧。如此不会审时度势,唉!注定你坐不上那个位置。你的弟弟倒是一个杀伐决断的主,可惜能力不济,镇不住这满世界的魑魅魍魉。我大凉的基业,怕是危矣!”
说话间只听殿外有人大喊:“太原公已经造反!来人!他还要谋害太上皇!”
殿外有铿锵兵器的声响,殿门被撞开,伴随门开的瞬间,那几个守在门口的暗卫滚了进来,身上无一处好肉,皮开肉绽,狼狈至极。
吕绍气势汹汹的闯进来,这些金吾卫也并非宫门口吕超带的那些个废物,很明显这才是足以抵挡自己的精兵悍将。
只是见到好整以暇坐在榻上的太上皇,吕绍却张大嘴惊愕不已。他的脸几近扭曲,怎么回事?负责监视的宫人和衣官不是说这老头子已经只剩半口气,怎么今日竟坐了起来?
“怎么?见我没死,你很失望?”太上皇抬起眼皮死盯着吕绍,几近垂暮却还是王者风范,吕绍见到这样的父王,腿立时就有些软,这老不死的命竟这么硬?下毒都无用?
吕绍一个踉跄,跪着爬过来,边爬边道:“父王!父王。。。孩儿来迟了!您身体可好?可要进膳?孩儿这就命人去准备!!来人!!来人!!”
“孤身体好得很,把你的那些侍卫都撤了吧,密儿你也将带来的人都管束好,莫要再生事端,带着你的人先出去,我有话要对天王讲。”
吕绍对金吾卫点点头,金吾卫默默退下。吕密狠狠看了眼吕绍,带着受伤的侍卫们无声出了寝殿,正逢窦川绑着吕超赶到,吕密只淡淡说放了他吧。
寝殿门关上,太上皇暴跳如雷的喝骂声响起,殿外的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,一直守在殿外的那些侍卫们心里嘀咕,这老家伙这么多天都水米未进,还这么精神,怕不是得道成仙了吧?
这时,殿门开了,吕绍灰头土脸的自殿内走出,“吕密!太上皇宣你入殿!”
吕密再次进入太上皇寝殿中,或许是因为午后时分,殿内昏暗如旧,一派死寂。榻上,太上皇坐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,摇摇欲坠。
“父王!”吕密上前扶住太上皇,小心翼翼将他扶着躺下。
“儿啊!”太上皇紧紧抓住吕密的手,“你随孤打了那么多场仗,次次攻无不克。我大凉有你如此勇猛的儿郎,何愁他日不能一统华夏,只可惜现在,只可惜……孤现在朝不保夕,再也无法看到那一日!咳咳。。”
“父王!若不是他故意疏忽,不许任何人探望,您怎么会病成这样?我现在就带您回琉璃城静养!一定可以康复!”
摇摇头,太上皇继续道:“没用!孤已大限不远!孤知道绍儿对你做了许多错事,这也不能全怪他,他忌惮你战神的名号,忌惮你振臂一呼莫敢不从的实力,孤希望你能原谅他!古今哪有一个君主不忌惮手握重兵的将军,孤相信你念在手足之情,定会继续辅佐他,保我大凉基业永固。”
“。。。。”
吕密一阵沉默,心里却在想,吕绍这个草包,没什么能耐,却总是为前朝公主的死屡次寻仇,日后若是他做得过分,真的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