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平儿,不要做傻事。这韩易......太能招惹是非了......上一次,惹到了府军......念在你们两人情谊上,去帮一帮,也就罢了......可这一次......”胡流运长叹了口气。
“你不该回来。你应该待在府城!元妙宗......我们惹不起,得罪不起!难道你想要......整个胡家为你陪葬?!!”
这句话,胡流运几乎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。
韩易和范红愁较量的那一次。
胡平多次不顾安危,暗中出手相助,甚至在最后关头,救了钟涵一命。
知子莫如父。
这些事情,胡平虽然做的隐蔽,但怎么可能瞒过他。
其中不少事情的收尾工作,其实就是胡流运,调用家族力量,偷偷进行的。
否则的话,就胡平一个人,无论再怎么尽量隐藏,终究会出现遗漏,留下破绽。
其实在这时候,对于自家儿子的这位至交好友。
胡流运已经隐隐有了些不满。
无他。
不安分。
韩易此子,实力潜力够强的同时,重情重义,耐得住性子,这是优点不差。
但不安分这三个字,足以将其所有优点抵消。
韬光隐晦,不外露人。稳扎稳打,安若泰山。
这是胡家的家风特点。
不安分,就代表着不稳定。
也就意味着不安全。
会带来灾难。
这韩易就像是一个人形旋涡似的,随时随地都会吸引招惹进来麻烦。
这种人......完全和胡家的家风相悖。
“......”
胡平沉默了下,缓缓将脸上面具摘下。
他的身份,对于外人来说,算是个秘密。
但对于自家老爹......只是一层心知肚明,没戳开的窗户纸。
事已至此。
所谓的隐藏......也就成了一个笑话。
“要是一切都从家族利益角度出发......我记得......上一次的付出......远远超过收获。所以......为何不能去?”他静静站在原地,平静道。
“上一次?你也知道是上一次,那这一次呢?那是元妙宗!!!”胡流运气极反笑,“那韩易......凭什么和元妙宗抗衡?杀了元妙宗的人,还能全身而退者,这么些年过去,不超过一手之数。难道你以为,他会是其中之一?”
上一次的暗中相助,结果确实不算差。
阴差阳错,碰到了元妙宗复出,澹台家力量撤出云州。
范红愁无论性格实力如何,终究是澹台家一员。
胡家也因为此事,得到了下六峰上师认可,从而收获了不少利益。
甚至一跃而上,成为华阳一带,除开万兽宗外,最大的一股势力。
可这一次。
是直接和元妙宗作对。
千百年来,他就没见过,有人能和元妙宗结下死仇,还能有好下场的人。
“不试试......怎么能知道呢......”胡平平静道,“我的一身实力,和家族毫无瓜葛,不是自学,就是从他处习得。真实身份,家族武学等等,我都会做出隐藏,有自信不牵连家族。何况......”
他顿了下:“扪心自问,父亲既然如此重视家族利益......可是......我不曾亏欠家族,反倒是有过不少赠予......那么,似乎父亲也没有理由挡我去路。”
“你......逆子?!”胡流运气急败坏,“你的吃喝用度,哪一样......”
说到这里,他忽然语气停顿,说不下去了。
还别说。
胡平从小就被送往外地求学,除开最基本的开销外,还真没怎么麻烦过家族。
他成年后,家里的钱更是要都不要,反而陆陆续续寄来不少钱财。
这么些年过去,别的不提。
光是胡平送来的若干秘籍,以及提出来的几条策略,就已经贡献良多。
让胡家整体实力往上提了一个档次。
也因此才定下了胡平少主身份。
“好了流运。”胡广翔面带微笑,出声打断,“现在的后辈......不知天高地厚,不撞撞南墙,流点血受点伤......是不会回头的。谁年轻的时候......不都是这样?”
他目光里带着欣赏看着胡平:“乖孙,自己人手里受点挫......不算什么,总比在外面头破血流,强得多。我们,也是为了你好,有些事,等你到了我们这般年纪......就明白其中道理了。”
胡广翔的脸上,有些莫名的缅怀。
看到胡平,他就想起了曾经的自己。
他年轻闯荡的时候,哪里会有人指点,哪里会有人兜底,不全都是靠自己?
哪一件事,哪一个道理,哪一桩成就,不都是在跌跌撞撞中,身心受损中坎坷完成?
在他看来。
胡平,这位目前胡家暂定下来的少主......
潜力有,头脑有,实力也有。
唯一的缺点,就是太顺。
太过于顺畅的人生经历,顺风顺水,导致胡平没有经历过苦难。
缺乏的,就是磨炼,就是挫折,就是教训。
韩易的死活......
和胡平关系如何,是不是知己好友,他并不关心。
但要是能从这件事里,能让胡平吃点苦头,明了人世无常的道理,就已然足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