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今后殿只有皇后,殿外侍卫多是皇城司的人。”
司马太后抓住她的手,点头道:“还不快给哀家滚开!”
话音落,身后的侍卫上前护驾。
李瑾见状,忙说:“太后娘娘莫恼,皇后娘娘便是让奴前来请您入殿。”
高靖逸听这话,方才放心,轻挥手,让开路,道:“皇祖母,请。”
母后能如此做,想必里间已是十拿九稳。
悬着的心,方才落定。
一众宫妃簇拥着司马太后,入了寝殿……
“青黛姑姑,去政事堂将东西府官员,都喊来。”高靖逸微勾唇角,低声说:“就跪在这殿外,随时都候着。”
青黛垂眸行礼道:“诺,大皇子。”
临走前,她执一方帕子在高靖逸眼下一抹,轻声道:“大皇子,此时入殿应当是两行清泪,失魂落魄。”
高靖逸止不住地落泪,眼睛辣的十分难受,却挺括道:“我晓得的。”
青黛这才安心离去。
她的主子与小主子,自此刻起,便成为这世间真正龙凤。
无人再敢欺辱他们。
政事堂。
宋易安沉脸听着众人议论声转大,尤其是吕俭与张穆来时。
不少好事之徒围着吕俭问司马府如今情况。
眼见越说越僭越,竟将话头引至“皇位之争”。
大皇子乃韩皇后所出,背后是韩家。
二皇子乃司马贵妃所出,背后是司马家
且不说这两位贵人平日里如何斗法,就说两位皇子亦是自幼不对付。
皇位未定,妄议乃大罪。
“诸位,官家突发恶疾,太后与皇后都已去大庆典,我等安心在此等候,莫要胡乱议论。”宋易安扬声。
诸官见状,忙纷纷散去,立于两旁。
亦在心内暗暗猜测,宋相受官家宠信,官家病发时,是他与大皇子一同参司马家。
而其弟又在宫门外抬棺鸣冤。
如此看来,宋相是站大皇子。
司马明的几个门生互相交换眼神,若今夜能面见圣颜,他们冒死亦当为明公鸣冤。
张穆走到宋易安身边,压低声音:“易安,我听闻太医院去了许多人,恐怕今夜宫里生变。”
“你可有打算?”
宋易安眉头微动,这与梦境全然不同。
他还未贬官,官家却病危。
“等。”他轻语。
这般变数,常人亦难为。
眼下他心里念着的却是他的小妻子。
原本要去接她回府,却被召入宫里,不知她可歇下,还在担忧否?
宋易安捏了捏手腕的珠串,只觉外间纷扰,他心却十分安定。
总归有处烛火为他亮着。
不远处的吕俭瞥眼望去,腰间的碎纸更加滚烫。
【易安,事发突然,汴京形势未明,阿翁与阿母身子十分不好,我护送他们出京。待安顿妥当,汴京形势明朗再说回京之事。】
【高靖逸为人阴狠,恐登位后再清算,与虎谋皮当小心。】
【处心积虑者皆含恶意。我将道观金丹置于坤宁宫,若韩家发难,可搏一线生机。】
吕俭垂眸,掩下灼灼目光。
时机,虽转瞬即逝,但……何尝不会再来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