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易安看向司马明,开口:“因而,那些尚未封官的进士,宋某这些时日皆派去各州督查新法情况。”
他呈递卷宗,李瑾接过。
“官家,此乃各地巡检所查之事,每位犯事者关系脉络,皆一一整理于此。”
“明公,十位官员便有七位与司马府交往过甚。”
司马明见顺神帝皱眉仔细查看卷宗,心内焦灼。
长子如今行事甚少与他商议。
司马府,他亦全权交给了司马珣。
哪知往日稳妥之人,如今却这般急躁。
“这些进士许多都信重范公……”司马明扬声。
却被宋易安打断:“明公,你先前还说天下志士皆效忠官家。”
“怎地如今又改口?难不成范公主持科举就不是为国选材,只有明公一心为公?”
“官家,臣倒记得,先帝在世时,亦推行革新十法,明公同样舌战群儒,想来……”
他直盯司马明,声音骤高:“司马家不是不信新法,而是怕新法损害其利益!”
“明公当知,若大顺都不好了,司马家再好又有何用?”
顺神帝抬眸,经此提醒,他亦想起当年范知禹推行【十法】,亦被当时的皇后,如今的太后为首的司马家全力劝阻。
当年大辽、西夏屡屡犯境,先帝身子不好,又遇大旱,遂贬范知禹出京,暂停【十法】。
如今,他坐了这皇位,司马家亦如此蹦跶。
顺神帝面色转冷,道:“司马明,朕不是先帝。”
他不是父皇,耳根子与心皆软。
而如今的司马家亦不如当年。
司马明跪地,高呼:“官家,老臣从未有过私心,一切皆以大顺为先。”
“老臣不是反对推行新法,官家,凡事先谋后动,如今尚不可大行革新。”
宋易安回身,行礼道:“官家,臣以为察而谋,谋而动,动而变,计无不中。”
“所有事皆不是想想而已,只有动了,在过程去修订方为始终。”
高靖逸见状,这才明白,宋易安不是回来找他茬,而是与他站在同一战线。
他赶紧行礼亦说:“父皇,这桩桩件件皆出自司马府。”
“罪证不会说谎,即便明公大义,但其子孙亦未明其义,与其背道而驰。”
“还望父皇明察。”
司马明左右看了看,只觉胸闷气短,长子这般不小心,让他陷入这等局面。
“官家,臣亦有一事秉明,臣有一弟娶母家表妹,却被人发现其妻与司马家幼子厮混。”
司马明一怔,这事他知晓,可长子说,全是误会,宋家借吴家泼岭儿脏水。
后来,吴家那惹事的祸害死于狱中,此事亦不了了之。
如今,宋易安重提……
他心内一咯噔,遂怒骂司马珣糊涂!
“臣老宅被烧,母亲受伤,那位表妹亦无缘无故惨死狱中。”宋易安幽幽说。
“朕听过此事,刑部已结案,宋卿今日重提是何意?”顺神帝皱眉问。
此等家事何至于拿到这方来说。
“臣近来寻得人证,请官家应允,传司马家两位郎君入宫对质。”
“臣有冤屈!”
宋易安猛然下跪。
莫说顺神帝,饶是高靖逸亦被吓一跳。
高靖逸瞅着,只觉这宋易安如今怎地这般无赖?
不似从前古板刚正。
忽又想到那个厉害的妇人。
不由腹诽……
近墨者黑!